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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／九子

母親是個傳統的家庭主婦，她不曾要求我們兄弟姊妹分擔家務，但我每天都會進廚房，只因母親長年吃素，而我的胃還是需要點葷食才會飽足；一家七口的衣物都是母親一人在打理，我只洗洗自己的貼身衣物。

因為從事補教業，學生下課後才是我上班的時間，所以我每天都睡到近中午。母親常會念我，說一個女人家作息不正常，以後嫁人怎行？我雖然沒回應，但心裡覺得時代不同了，她似乎擔心過度。

幾年前，母親生了場大病，待在醫院三個月與死神搏鬥，這時我強烈感受到母親對我們這個家的好。現在回想起來，年輕時的一些行為實在太不應該：曾經因為熬夜讀書，導致隔天期末考遲到被當掉，我責怪母親沒叫我起床；我們養的狗還有兔子們，全丟給母親照料，從來都沒想過，打掃牠們霸占整個陽台的窩有多麼臭；和母親意見不合就頂嘴，讓母親傷心得說不出話來；教母親彈琴與古箏，我卻沒辦法像教學生那樣，總因為她學得慢而顯得不耐煩。

現在我嫁作人婦，也當了母親，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最好。母親因為生病無法遠行，很遺憾地無法出席我在加拿大的婚禮。而我每年只能趁回台灣公婆家過年時，抽幾天去看看她，而且來去匆匆。

現在已三十好幾的我，每次和母親通電話，她仍會叮嚀我要說好話、做好事、好脾氣、好好教育孩子。每次想幫她帶東西回去，她都說生活很滿足，要我別亂花錢。

從來都沒想過，在學生時代非常活躍的我，現在會像母親一樣，當個全職家庭主婦，這也跌破了同學們的眼鏡。想想這幾年來，我也沒真正抱怨過，原來我早已深深受到母親的影響，全心放在孩子與丈夫身上，做個像我一輩比較少見的女人。